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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养生家是怎样“辟谷食气”的?
来源:admin 发布日期:2017-06-10 14:59 点击率:
  近几年,“辟谷食气”养生颇受热捧,研究者以及实践者的规模不断扩大,人们在进行着饥饿疗法,或是彻底一周只饮不食,真正做到“断谷”等等,意在排除体内“毒素”,促进身体健康延年益寿。
  “辟谷食气”在我国已有两三千年的历史,而且能延续到现在,可见它的影响之大,下边简单谈谈它的发展历史和真实内容。
  1972年,湖南省考古工作者发现了马王堆汉墓,墓中帛书《却谷食气篇》出土,不少学者对这一古老的养生方怯,有了更多的了解。“却谷食气”是我国秦汉前后的一种养生方法,它包括“却谷”“食气”两个部分。“却谷”又叫辟谷、断谷、绝谷;“食气”又叫行气、服气、吐纳。“食气”对后世气功、太极拳等医疗保健方法的形成有着重要的影响。“却谷”养生方法,则对丰富我国古代的“食疗”以及抗老药的探索等方面都曾有过较大的促进作用。“却谷”并不是绝对不吃任何东西,而仅仅是不吃当时人们普遍吃的习惯膳食罢了,除此而外,还是要找许多代用品来吃的,并称之为“服食”“服饵”“服药”。
  所谓代用品,秦汉以前多侧重于生食水果或含有丰富植物油类的种子(如松子仁、柏子仁、火麻仁等);或含有多种糖、淀粉、维生素等成分的根茎(如麦门冬、地黄、茯苓、山药、黄芪、人参等)。秦汉以后,“五谷”也多被选用。如元代王桢《农书》记载:“晋惠帝永宁二年,黄门侍郎刘景先表奏:臣遇太白山隐士,传济饥辟谷仙方,臣一家大小七十余口,更不食别物。若不如斯,臣一家甘受刑戮。其方:大豆五斗淘净,蒸三遍,去皮。用大麻子三斗,侵一宿,亦蒸三遍,令口开取仁,各捣为末,和,捣作团如拳大。入甑内蒸……后晒干,为末,干服之,以饱为度,不得食一切物。口渴即研大麻子汤饮之,若要重吃物,可服用葵子。”
  大豆、大麻子都属于“五谷”。如汉代著作《战国策》说:“五谷所生,非麦而豆”。郑司农注《周礼》五谷谓:“麻、麦、黍、稷、豆”。李时珍说:“麻有汉麻和胡麻之分,汉麻即火麻(大麻),胡麻即黑芝麻。”有关“辟谷”服饵大豆,记载是很多的,如《图经本草》记道:“仙方修治(大豆)末服之,可以辟谷度饥。”《食疗本草》记载:“每食后磨拭吞(黑豆)三十粒,令人长生。”秦汉以后服饵胡麻在养生家中最盛行。如《本草纲目》引用魏晋轶事:“刘、阮入天台,遇仙女,食胡麻饭。亦以胡麻同米作饭,为仙家食品焉尔。”所谓仙女、仙家都是对“辟谷”养生家的称谓。用胡麻作饭,或同米作饭,皆是代替习惯膳食的一种新的食谱结构。其次陶弘景、孙思邈等医家对服饵胡麻也都有详细记述。
  《延年秘书》记载:“服食大豆,令人长肌肤,益颜色。”《本草经》认为胡麻具有“补五脏、益气力、长肌肉、填髓脑”的作用。近代研究认为大豆营养价值极高,其中蛋白质含量高达40%以上。黄豆含有多种人体不能合成的氨基酸,同时还含有大量的B族维生素和具有抗癌作用的维生素A。在医疗上黄豆具有降低血液胆固醇的作用,是高血压、动脉硬化及心血管病人的有益食品。黄豆还有增强记忆力的功效,老人服食尤佳。黄豆是我国的特产,我国种植已有数千年的历史。胡麻和大麻子等含植物油高达60%以上,而且还含有能延缓人体细胞衰老、 保持青春的维生素E等重要成分。《圣济总录·神仙服饵方》记载的:“辟谷五谷方” (大豆黄、粳米、黍米、小麦、麻子仁,捣末,以白蜜制丸……)全选的是五谷。可见“辟谷”养生家对它们的选用不无道理。因而现代学者指出:古代“辟谷”的“谷”主要指以肉食为主的的习惯膳食之意。
  “辟谷”养生家为什么要反对习惯的膳食呢?为此,我们应先了解一下我国古代较早时期的膳食结构。
  我国春秋战国至秦汉前后,搞“辟谷”活动的主要是有钱的上层富贵人群,包括统治阶级,他们的饮食很复杂,肉类占的比重很大,又多纵酒。《周礼》记载他们“膳用六牲”。汉代文学家枚乘在《七发》中也说:“饮食则温凉甘膬,脭醲肥厚。”《论语》提到孔子的生活也离不开肉,如“鱼餧而肉败不食”;“脍(鱼)不厌其细”;“割不正不食”等等,很少提到谷类。他对三千弟子所收的学费都是腊肉,《论语》:“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脩”,《正字通》:“肉条割而干之也”。十条为束。“束脩”,就是十条干肉。其意就是说:只要有人致送他十条干肉,完成入学初见时的礼节,他无有不教诲之理。这时期的士大夫,包括孔子在内给别人送礼也是腊肉或小猪,可见当时上层社会人们的生活习惯。对这种膳食结构,孔子已提出了不同看法,如他说:“肉虽多,不能胜食气”。《吕氏春秋》也指出:“肥肉厚酒,烂肠之食”。《韩非子》认为:“香莫脆味,厚酒肥肉,甘口而疾形,曼理皓齿,悦情而损精”。《内经》是反映秦汉以前医学成就的经典著作,它也指出:东方之域,“其民食鱼而嗜咸”;西方之域,“其民华食而肥脂”,并认为这种“美食”会使人“病生于内”。这些论述反映了秦汉以前,一些人已认识到食用动物性食品过多给健康带来的弊害。“辟谷”养生家的目的便是欲图在饮食上“返本求真”,目前西方国家一些学者正倡行食用天然性植物食品,其内容与之颇多相似之处。而且“辟谷”最早响应者也是那些“膳用六牲”的土大夫和贵族,如《史记》记载汉张良辟谷养生就是用水果代替膳食,水果也含有较多的优质蛋白与大量维生素与矿物质。
  “辟谷”养生可以说是我国古代最早素食主义思想的反映,具有“食疗”的意义。“食疗”在我国已有三、四千年的历史,且很早就有“医食同源”、“食药同源”之说,但把药用植物的种子、花、根茎之类和五谷配合在一起,代替膳食食用,实践最力者还当推“辟谷”养生家。他们名曰“服食”“服饵”,又称“服药”,其实是在吃饭。他们常以五谷杂粮为主“药”,然后加入茯苓、麦冬、生地等药用植物,组成新结构的“食谱”。如《圣济总录》“神仙服饵方”“却老延年茯苓散方”(大豆黄、大麻子仁、白茯苓、麦门冬) “不老胡麻散方”(小麦、胡麻子、葵子、生地黄、白茯苓、天门冬)等,就是这种组方形式。它对此后出现的黄精粥、茯苓饼、麦冬粥、百合粥、桑椹膏等等,数以千计的“食疗”食谱的形成,不能说没有较大的影响。
  自然医学家安妮·威格尔莫认为:“人体固有抵抗各种疾病的自愈能力,只要不让化学药品、动物脂肪侵袭它,而用天然植物中存在的大量丰富的营养来滋补它,人体的这种自愈能力就能充分发挥。”这一基本理论和“辟谷服药”的观点是相符的。
  “辟谷”养生家在长期寻找和食用代用品的实践过程中,发现了不少具有抗老作用的药物。晋代医家陶弘景在整理《神农本草经》的过程中,就总结和收录了这一时期“辟谷”养生家们认为具有延年作用的药物,如认为人参、茯苓、生地、天门冬、山药、枸杞子、五味子、黄芪、菖蒲、菊花、甘草、胡麻、松子仁、蜂蜜等等,久服可以“耳目聪明、延年、轻身不饥”。所谓“不饥”,也就是可以作为“辟谷”代用品之意。这些药物,已被目前科学研究所证实,确实不同程度的具有提高人体免疫功能,或抗衰老的作用。陶氏对《神农本草经》加头续尾的补充,虽混淆了《本经》的原来面目,但却反映了这一时期辟谷养生家们在寻找延寿药物方面的成就。
  春秋战国至秦汉、魏晋时代,还有一路专搞减食,或间断饥饿的“辟谷”养生家。这一方法在魏晋时期的一些著作中有反映,如《抱朴子》记载:“吴有道士石春,每行气为人治病,辄不食,以须病者之愈,或百日,或一月乃食”。近年国外也有类似研究。如美国布雷格在他著的《饥饿的奇迹》一书中说:“通过1-10天的周期性饥饿可以维持良好健康和补偿偏离“合理”饮食造成的不可避免的危害,让机体做周期性休息和净化,同每天仔细执行严格制定的饮食制度相比较,这种方法与其说更正确,不如说对现代人更方便。”还有苏联尼古拉耶夫和尼洛夫合著的《饥饿是为了健康》也有类似论述,但也存在一定争论。
  关于“辟谷”与“食气”之间的关系,“食气”按传统说法具有“以气补气”“蓄气充盈,精气自固”的目的,其实也还有精神疗法的意义。根据现代医学研究,气功便具有自我调整疗法的作用。它应用心理过程来影响身体过程,以达到改善生理机能的作用,这就是说“辟谷食气”养生既包括了对自然界天然营养、空气等的运用,同时也注意了对精神因素的调整,它的设计也可谓周详,具有一定的科学性。但“辟谷”“食气”在秦汉以前并不是绝对的有机结合,不少“行气”养生家并不“辟谷”。秦汉以后“辟谷”的也似乎并不一定强调“服气”。如葛洪在《抱朴子》中说“服药辟谷,虽为长生之方,若能兼行气者,其效益速。”这就是说“行气”仅是一部分“辟谷”者兼行而已。
  近年还有学者认为“辟谷食气”仅是秦汉前流行的一种养生方法,其实此养生方法,从秦汉一直到魏晋都是很兴盛的。如《南史》记载:晋代名医陶弘景,“天监四年,移居积金东涧,行辟谷导引之法,自隐处四十年,年逾八十而有壮容”。说明此时陶弘景还在提倡和实行这一养生方法。又如前边引王桢《农书》的记载:晋永宁二年,黄门侍郎刘景先向惠帝表奏“辟谷”方,便很能反映此法在当时之兴盛,连皇上也有大臣给推荐“辟谷”之术。其实,“辟谷”养生经魏晋至隋唐也未尽衰,这和孙思邈、孟诜等医家仍大力提倡有关,其著作中尚载有大量“辟谷”方。此后虽不再提及“辟谷”之法,但因受“辟谷服药”影响而继续发展的“食疗”以及抗老药的探索等至今仍未停止。
  总之,我们对“辟谷食气”养生方法很有必要作进一步的科学研究,使它更好地为人类保健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