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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青年中医
来源:admin 发布日期:2017-07-24 16:08 点击率:
  一年前的今天,我开始执业行医。
  上海的梅雨季,我的毕业季,因为工作事宜,没有来得及参加毕业典礼,就坐上了回西安的列车,走的那天,阳光驱散了梅云,莫兄送的我,临别合影留念,并赋诗一首“龙华蜉蝣江湖行,杏林悬壶医道明,秦沪千里无长亭,难忘莫兄送我情”。西安中医针灸哪家好
  上海中医药大学、龙华医院,至今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这一切的开始都始于一个美丽的童话。那年高考,跟随一个女孩儿的脚步踏进咸阳走进陕中医,那时的陕中医还是学院,年轻而又充满激情,我学中西医结合专业,喜欢国学,于是在大家选择中医还是西医的时候,我慢慢地喜欢上了中医,然后大五那年实习时和那个女孩订了婚,她被调往上海办事处工作,于是又跟随者她的脚印报考了上海中医药大学的研究生,二零一三年的农历七月初八,那时一个难忘的日子,同样的毕业季,那个女孩成为了我的新娘,那天是她的生日,也是我幸运的开始,我拿到了上海中医药大学硕士研究生公费录取的通知书。
  “喜欢出发,去打破生活的平静找寻属于年轻的另一番景致,凡是遥远的地方,对我们都有一种诱惑,不是诱惑于美丽,就是诱惑于传说,,即便远方的风景并不尽如人意,我们也无需在乎,因为这实在是一个迷人的错,到远方去,到远方去,熟悉的地方没有景色。”——我喜欢的某位作家曾经这样说。已记不太清那是在上海的第几个夜了,清晰的是那夜凝视窗外静静地双眸,三十楼窗外的夜景除了那大都市应有的灯光,再有的就是这陌生的黑夜和不安的气息,夜很静,被不知谁放的两盏孔明灯吵闹,车轮的声音也在叫喊着他们这座城市特有的速度。那天我被凌晨的火车从梦里带到了这里,车上聊天的路人还在我记忆里那节昏暗的车厢。顺着上海很明晰的路牌标示,我看见了那可亲的身影,老婆接的我,还有她的同事,一个帅气而又成熟的小伙,三人乘出租穿过我熟习而又陌生的街道和建筑。因为决定当天要从西安出发,我便买了仅有的当天最慢的车次站票,23个小时···
  上海的天对于我这个异乡的客人很是吝啬,过了好几天才见到了上海的太阳,没有温度有的只是暖色中夹杂的海风。那晚一起到她同事公寓后,饭都没吃,两人聊着聊着就给睡去了,第二天她依旧上班,我却显得在她办公室无聊了起来,她很忙,两个搭档都上美国了,上海所有的事都不得不落在了她的肩上。晚上她热情的同事请我们吃饭,去的应该是家上海口味的菜馆吧,吃不大习惯,那几天一直都泡在清真西北口味餐厅,家里的燃气灶坏了,说修要到星期天了,很可惜吃不到老婆亲自下厨做的菜。她的同事酒量很好,可他们甚至我自己也都低估了自己的酒量···
  清楚的记得第三次来上海,出发前基本做好了研究生复试的准备,近千页的西医内科从头看到尾,突击了医学英语,背熟了英文版的自我介绍和能想到的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回答,将导师的生平,论文等全部了然于心,火车上那一夜未眠,读完了在图书馆借的那本导师的关于中医方面的著作并复习了中医内科。下了火车,正如老婆说的上海很冷,又是一个雨天,依旧还吹着海风,我想我的羽绒服没有带错,打电话给她,还没有起床,便背着两包书上了出租,到家后洗完热水藻,老婆已把早餐准备好了,那天六号,躺在床上很累可无眠。七号一大早吃完饭,在媳妇的建议下穿着她给买的羽绒服,西裤,皮鞋,还带着相机和她一起奔向了龙华医院,我去拜访了七十多岁的导师徐老师,她很慈祥,临走时她递给我本她主编的内科学说让好好再看看,并且送于我。下午回去时我们迷路了,就牵着她的手胡里胡涂的走,还给她拍了照片,只感到上海的夕阳很美......复试的那天吃过老婆包的饺子,便独自座上了去医院的公交,四十多分钟的路程,我在公交上翻看着中药和方剂......回到家已是六点多了,胜券在握,老婆已准备好了庆功晚饭,再加上了一条鱼和一个吻......
  一直喜欢用这些淡淡的文字记录下曾经生活过的经历,岁月用它那无情的刻刀在悄无声息的雕蚀着我们的容颜,唯一不变的就是那颗可以依然年轻的心。熟悉的地方没有景色,可每晚梦醒都有种漂浮感,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我身处何处,梦里模糊的世界模糊的处境···从上海走的那天下着小雨,闷了一天阴沉的脸在我出发时流下了送别的泪,上海的天也许认为碰到了我这个异乡的知己,它很美很清新,优雅而且高贵,古朴中充满了现代气息。中午离别的绪慕在厨房里拉开,我亲自下厨和面给老婆做了陕西口味的陀陀,有汤的有蘸水的,她一直喊着想吃,也难怪,在上海是很难找到地道的陕西面馆。
  生活中人们都在为未来计划着,努力着。可我从来没有把上海计划进来,有时感觉生活就是如此的微妙,走着走着自己就变了,我们太渺小,我们一直都是过客,在别人的世界里,在我们自己的生命里。
  八月底辞别父母再次远行,老婆已在上海安排好食宿,上海的八月依旧炎热,身上的长衫褪去了一件又一件,穿着体恤衫和老婆逛遍了上海滩,跟脑子转的快的人一期生活时常会有让你猝不及防的事情发生,同时一前一后过来两辆去同一目的地的公交车,当你过去后面看那个需步行较少的车时,突然发现后面的她给跟丢了,于是前面的车走了,你又不得不错过后面的车,当你还在纳闷人去哪儿了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我上车了,怕没座位·······”,我站在公交站目送远去的公交立刻石化。
  研究生开学,在学生公寓见到了已整理好铺盖的室友莫兄和张兄,莫兄来自山水秀丽的广西桂林,身上有种山水般的稳重和谦逊,张兄来自于文化底蕴深厚的孔孟之乡山东,常对中医文化、民间高手侃侃而谈,让我大开眼界。起初还想着硕士三年得把西医内科和西医诊断学好好再学习实践,为毕业后进个三甲医院打好基础,可世事弄人,遇二君后我慢慢的偏离了预定的航道,跟他们开始接触民间中医高手,学习内经伤寒之学。在大学短暂的半年理论学习结束后,于龙华医院开始了激情满满的临床实习。
  那年研二,学医已近七载,于龙华,从名师,交同道,朝朝暮暮,方觉始如此门。
  忆大二始学方书,冬日,余突发痹症,右腿后上至臀部疼痛,次日上楼提膝便觉痛感甚是,欲细思辩证,无奈初入杏林,遂用方书独活寄生汤原方煎服,服药三剂后痛已减轻,可实感中药味之苦,乃又服中成药木瓜丸三瓶,病乃愈。愚自幼不知冷暖,不持寒热,加之住处湿气偏重,遂十余岁起乃患痹症,遇天冷即双膝困痛,天暖亦护膝常戴,自用独活寄生汤病愈后,处以独活、五加皮、桑寄生、乌梢蛇泡药酒,每日一小盅,坚持饮用两年,至今已如常人。
  又父亲眼受外伤,白结膜出血,当地医生处以眼药和红霉素软膏,愚借阅图书馆方书后,先处以桃红四物汤两剂,两日后,眼部淤血有散开之兆,遂觉病重药轻,后处以血府逐瘀汤加减两剂,桃红四物汤加减两剂,历时半月,瘀血全散。
  又某日早晨,婶言其足背痛,行走痛甚,误以为扭伤,至中午,已不能行走,察足背红肿直径约八厘米,拒按,舌红苔黄,脉洪大,遂诊为足背发,处以仙方活命饮加减,服三剂而愈。又逢某假日归家,婶诉右足拇趾痛甚,已跛行一周,视其无红肿无外伤,遂针踝上三寸厥阴肝经,针向病所,旋即而愈,愚当时之震惊至今难忘。
  大学期间,于乡里多施方药,或效或不效,遂欲穷尽所有能用之时,望读遍图书馆可法之书,以致因小失大,《伤寒论》等经典课程亦走马观花而学。至毕业,胸中已有各家所长,遣方用药多能取效,但每处方药仍觉心中无确切把握,常顾左右而战战兢兢,遂至上海龙华读研,遇徐氏中医,力推伤寒,又寝室挚友常谈及仲景之学,乃重拾伤寒,静心研读,初读原文,甚是晦涩,常觉心中憋闷如有物堵,遂从各家解读入手,成无己《注解伤寒论》、方有执《伤寒论条辨》、《刘渡舟伤寒论讲稿》、《郝万山伤寒论讲稿》、胡希恕《经方传真》、尤在泾《伤寒贯珠集》、柯韵伯《伤寒来苏集》等,再回头读原文,一遍又一遍,其中趣味也便慢慢出来。舍友莫兄自《灵枢》中习得针经,进针取穴、呼吸补泻皆法古书,于临床应用效果堪奇,遂望其项背始习《素问》、《灵枢》。舍友张兄提及鲁有民间中医王伟,诊病于两指之间,其有脉法“人迎气口脉法”对于诊病帮助甚大,遂三人日夜勤习其著作《拨开迷雾学中医》,经典的魅力在眼前开始伸展。得知“人迎气口脉法”出自《脉经》“脉法赞”篇后,始读《脉经》,自此跟师门诊抄方便尽摸可摸之脉,细心体会指下所觉,参之于问诊所得,方始觉悟徐师之方,突如醍醐灌顶灵巧顿开。
  在内分泌科室,尝治一老妪,消渴病,血糖高入院,适查房,诉空腹血检查连日来无法抽,每于夜间子时前后,自觉发热随之出汗,腹痛难耐,唯进食后方可缓解片刻,已测血糖排除低血糖症状,遂告上级愚有法可试,忆《伤寒》有明文“病人脏无他病,时发热自汗出而不愈者,此胃气不和也。先其时发汗则愈,宜桂枝汤”,又每于子时阳气始升之时发作,遂处方柴胡桂枝汤加减,服一剂,夜间出汗较前增多,但腹痛缓解,嘱继服第二剂,夜间不食已可忍受,空腹血遂采。
  轮转神内时,尝治一老翁,低热不退一周,经查各项指标皆正常,适查房,顾师令愚拟一方,诊其脉,为太阴浮脉,忆《伤寒》有云:“太阴病,脉浮者,可发汗,宜桂枝汤”,遂处桂枝汤原方3剂,因院内药房无生姜,以干姜易生姜,下午服药一次,翌日晨查房,热已退。
  自每日抱读经典以来,所处方药,心中始觉有底,每每庆幸与经典著作相遇,读《神农本草经》方知习药之治病,不在功效,但在性味,又读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不由感叹此书真如医界所誉“第一可法之书”!张氏用药皆从《本经》性味入手,所引医论或出《内经》或出《伤寒》。轮转呼吸科时,所管床位有一患者老年男性,支扩病史20余年,近10天出现咳嗽咯血,喘促气短,口干,小便点滴不畅,舌暗红,苔薄黄而干,脉洪大重按无力,左寸稍沉,遂处下方:生山药30 姜半夏9 山萸肉15 代赭石15 牛蒡子6 白芍12 生龙牡各15 竹茹9 甘草6 ,一剂咯血止,再剂咳喘减小便通。按:脉洪大重按乏力,为白虎加人参汤证,方中赭石代石膏,白芍代知母,山药代粳米。胃中冲气火逆,加之咳嗽日久,肺络损伤,随逆气而血出,左寸稍沉,肝气生发不足,内经有云,见肝之病,当先实脾,余皆准此,遂见肺之病当先实肝,方中山药滋阴之中大有固脱收敛之性,赭石、半夏、竹茹降胃中冲气,山萸肉补肝之中具有条达肝气之功,白芍配甘草化阴同时兼可利尿,生龙牡收涩之中有开通之性,牛蒡子性滑而利肺······
  二零一四年年底,我们的儿子出生了,跟导师徐老师请了一个月假,回家陪老婆和儿子。每次回家看着儿子一次比一次个子长高,那向往远方的心也慢慢的变小了许多,还没有来得及雕刻这飞逝的流年,匆匆的脚步就将记忆掩埋,风,不再有声,云不再无忧,行走的背影悄悄的沉默,梦里翱翔的姿态在曾经的曾经里淡去了,没有了星空,没有了那扇半掩着的窗,爸爸还没有长大你就大了,天还没有亮你就开始笑了,远方的远方不想再继续跑了,小小的爸爸小小的家就够了。
  生活就应该追求些“真”的东西,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生活方式,就应该由来自内心的声音去选择,也许在这个现实的社会我们只是习惯了“自欺”。转眼间研究生三年就要结束,何去何从从来都是一个很难的抉择,看惯了医院里那些蝇营狗苟的利欲熏心,厌恶了体制内各种莫名其妙的束缚,疲倦于无休止循环往复的夜班加班,无奈于对疾病束手无策的悲凉,更是习惯了生死离别的苍凉······医者,不仅仅是尽己所能为患者解除疾苦,更重要的是要给患者以希望,对生命的敬畏,我们应该虔诚对待,绝不容许冷漠轻率的信口雌黄!
  杏林菩提心,七情入凡尘,苍生苦海深,何日了无痕?!
  也许是了解了无常,才会义无反顾的去追逐那心底的梦,给生命一个微笑的理由,让这虚无,不致太过苍白。于是喜欢上了清静,独欢,是生命的佛性,这样的人,是打不败的。
  最终,选择了传统中医,走出了体制,真正拜入岐黄门下。
  临证,读书,再临证,一日又一日。此刻,读书不再是怀有某种目的的任务,而是成为了灵魂深处的一种渴望和共鸣,是为了遇见更好的世界,让心中的希望不再渺茫。
  复读《金针赋》有感,针刺之道,气至而有效,粗之守形,上之守神,持其脉口人迎,以知阴阳有余不足,补表里经泻本经,取穴阳二阴一,疏取之上,冬刺井,春刺荥,夏刺输,长夏刺经,秋刺合,泻用方,补用圆,嘱伏其所因,遇经络不通未影响脉象者,循经取穴而疏通,而后若风之吹云,明乎若见苍天!至今余入杏林九载,前后习中西医八载,常思中医西医之异同,在学期间,不求考试成绩名列前茅,但求临床实践之法,广涉中西医各家,并阅东西方诸家经典哲学,匆匆数载。起初治病以处方药为主,而后遇明师,习中医经典著作,道法自然,遂行针道,针药并施,西药偶用,每以经方或微针收效,每捧《内经》《伤寒》而诵,敬畏之心难以言表,至今以中医立身,工作一年,从刚开始的几天诊一人,到现在的日诊十余人,病源不断的积累起来,基本都以口口相传介绍而来,平日一间安静的诊室,一张堆满经典的书桌,半日临证,半日读书,一心醉于所学,一心治病救人,生活如斯,幸甚至哉!
  青年中医,成长中充满了太多的诱惑,民间中医更是鱼龙混杂,有人一张处方动辄上千元,而这背后的推手就是中医大夫的工资基本都是以药物提成为主···曾经有个病人,腹胀五十余年,我开了三付半夏泻心汤三十几块钱把问题解决了,老人却说“小伙子,你还没有学坏···”,现实就是如此,追求什么,此时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回答的问题,也许生活就是不停地调整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平衡点,舍弃那些看似必须却真正无所谓的执念,格局才会更大,依心而行,澄澈清明,只要一心好好看病,不掺杂太多乱七不糟的东西,病人自然会多起来,西安中医针灸哪家好其他诸如收入等事情就交由“自然之道”来处理了,就像有个师兄所说的:永远守住这颗恬淡虚无的心,静下心来,就知道经典是最宝贵的财富,静下心来,就知道经典所说的就是人体客观的实相,静下心来,就知道任何紧张的努力都是南辕北辙,静下心来,就知道我们应该静下心来,不受各种诱惑,默默地读经典,就这样自然地发芽,自然地开花,自然地结果······
 原创文章,作者郭磊
  丁酉年夏于西安颐君堂中医门诊部